居民樓已經有些年頭了，勝在房租便宜，在b市寸土寸金，不是所有人都買得起房子的，被害人夫妻兩人，男方是獨生子，鄉下有兩個老人要養，平日夫妻兩人的工資加起來只夠開銷的，畢竟b市不僅是房價貴，而是什麽都貴，金鈴已經快有六十年沒有為了生活到處奔波的經歷了，都快忘了曾經她還在到處找工作的時候，也是蹲在那路邊上啃過饅頭的，不像現在，甜點都是專門找人回來做，原材料都必須是每天空運回來最新鮮的。

三人在狹窄的樓梯道上，高懷天在前面帶路，金鈴跟在他後面，周青斷後，樓梯太窄了，只能夠容得下兩個人並排走，要是兩人並排的話，那麽下樓的人就沒地方走了。

“來之前已經聯系過了，被害人的丈夫正好就在家裏。”高懷天道。

金鈴點頭，問“我有一點不明白，別害人年齡是二十五歲左右，可是聯系上連環殺人案來看的話，這次死的應該是二十歲的才是。”

“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。”高懷天回答，這次死的人和那連環殺人的除了性別竟是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。

“還是親眼看了再作總結，只要是同一個人幹的，總會有相似額地方。”金鈴淡淡道。

談話間，金鈴三人已經站在了被害人家的門口，被害人家在七樓，整個樓層有謝潮濕陰冷，金鈴伸頭去看了一下過道窗戶外面，陽光透過外面的樹照射進來，這七樓一共有六個住戶，長長的走廊上都是由窗戶的，都是向陽的，金鈴想不通怎麽會潮濕呢？

周青敲了敲門，不一會兒裏面的人就將門打開了，開門的是個穿著居家服的男人，那男人有些頹廢，眼底都是青黑，看起來精神十分的不好。

“高警官，周警官，你們過來了？這位是？”男人強大精神的問道。

“這位是金鈴小姐，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再檢查一下案發現場。”高懷天道，至於金鈴的身份他是沒有說的，男人還以為是他們請來的厲害上級，趕緊將人迎了進去。

“高警官，你們一定要給我老婆報仇，我老婆才二十五歲，她是個老實本分的，心地善良的人。”高懷天三人一進門男人就開始念叨。

高懷天安慰著男人，金鈴打量了一下四周，比較普通的裝修，房子也不大，目測七十平左右，右邊的房間門是開著的，可能看見裏面的床和衣櫃，看樣子應該是兩人的臥房，旁邊的門的是關死的，“我想到案發現場看看，可以嗎？”

“可以的可以的。”男人趕緊帶著金鈴往浴室去。

金鈴跟在他的身後，道“我進去看看，先生您在外面等我不唐突嗎？”

“不唐突不唐突，金鈴小姐請。”男人積極配合，就是為了早一點找到害死他妻子的兇手。

高懷天讓周青和男人在客廳裏等一會兒，他在門口等著金鈴。

金鈴一踏進浴室，一股濃烈的油畫顏料味道撲鼻而來，嗆的她捂住了口鼻，浴室不算大，金鈴在浴室裏轉了幾圈，然後跪下來看了看浴缸地下，總覺得浴缸地上有什麽東西似的，她擡頭沖著高懷天道“高懷天，你能把浴缸弄起來看看嗎？”

“下面有什麽東西嗎？”這浴缸是人家裝好了的，要跟主人見溝通好。

“下面有味道飄出來。”

“嗯？”

高懷天對金鈴很信任，他跟男人溝通好了，幾人大男人聯手將浴缸弄開。

金鈴在客廳等著，順便給東方禦發短信，這個大佬要是回覆的慢一些，回去一定會讓她好看的。

“金鈴！”

浴室裏傳來高懷天的聲音，嚇得金鈴差點沒把手機給摔了，她拿著手機往浴室裏去，那裏面的味道熏的她差點沒吐了，定睛看去，原本的浴缸下來放著一張皮，皮上還畫著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畫。

“皮，皮拿上。”金鈴捂著口鼻道。

周青點頭，帶上一次性的手套將那皮裝進帶來的口袋裏面，來之前他還抱怨，高懷天讓他帶著些東西幹什麽？該取證的他們已經取完了，現在才知道高懷天的先見之明。

周青取皮的時候，男人已經癱軟在了地上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家裏的浴缸下面竟然會有這麽一個東西，他已經嚇得臉色發白，連一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
“這皮是？”高懷天還好，比這個更惡心的他都見過，他還親手制住過活屍，倒也沒什麽。

“還不清楚，先扶這位先生出來，倒是有問題問他。”金鈴道，高壞天點頭，將癱軟在地上的男人扶起來跟金鈴到客廳裏面去。

金鈴起身給那個男人倒了杯水，還好他家的飲水機和一次性的杯子都在客廳裏面的，不然他連口水也喝不上。

“先生，你先喝杯水吧。”金鈴把水遞給他，男人接過喝了一口，道“這是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
“先生，我冒昧問一句，你妻子出事的前一天有什麽特別的嗎？”金鈴放輕了聲音問。

男人喝了一大口水，仔細想了想道“她的動作有些僵硬，也不太愛跟我說話，晚飯吃的也不多，我以為是生病了，還叮囑過她第二天到醫院看看，但是到了第二天，她，她就……”男人說著說著，眼裏已經有了淚花了。

高懷天抽了茶幾上的紙給他，金鈴低頭想了一會兒，道“沒有了？”

男人想了好一會兒，搖頭“沒了。”

金鈴點頭，周青已經拿了皮，幾人沒有再多逗留，臨走的時候金鈴還盯著男人最好還是搬出去住幾天，男人感謝了她的好意，但是不會搬走的，這裏是他和妻子的家，他是不會離開的。

車內，金鈴綁好安全帶，將那皮的照片發給了帆動看，帆動這個時候大概是忙著睡覺，這狐貍不到下午兩點是不會起床的，帆動沒有回她的微信，金鈴也不著急這一時。

“金鈴兒，那皮到底是？”高懷天一邊開車一邊問。

“還不清楚，我要等我的一個朋友確定了再說。”金鈴道，她是看不出來這是人皮還是設麽其他皮，要等帆動看過了才知道。

“你朋友？要帶過去給他看嗎？”高懷天問，要是金鈴說是，他們就先不忙回警局先去金鈴的朋友那兒。

“我已經拍照給他看了，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，現在先回警局吧，把這皮收好再說。”金鈴淡淡道。

三人回到警局，周青將皮拿走，高懷天和金鈴回了辦公室，金鈴一進去就坐在沙發上，熱的不行。

“喝口水，先前你跟我說著死的人是按著順序來的，這次死的人是不是跟你說的有關？”高懷天給人倒了杯水問。

金鈴接過來喝了一口道“不排除可能了，高懷天你怎麽總是遇到這種麻煩事？”

高懷天苦笑了一聲，道“大概是我運氣不好吧，你知道我一向是個幸運e。”

金鈴噗嗤一聲笑出來，剛想說什麽帆動的微信就過來了，他先是用了一百多個字譴責了金鈴的變態，再用一百多個字譴責了金鈴一大清早的就發那種照片來嚇他，嚇得他瞌睡都沒了。最後再用一百個字來譴責那個在人皮上畫畫的人。

金鈴看著帆動的長篇大論，嘴角抽搐，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只狐貍還有話癆的潛質，她發信息確定了是真的人皮後，收了手機，擡頭看著一臉等著答案的高懷天，道“高懷天，是人皮。”

“什麽？”高懷天驚訝，怎麽會是人皮，誰會在人皮上畫畫，還藏在了被害人家的浴缸地下？

“我曾經聽過這樣一個故事，說的是，女孩嫌棄自己的皮衣不夠好看，索性就剝下來自己的皮，自己縫制了大衣。”金鈴道，她忘記是在哪裏聽過了，只是這個故事讓她毛骨悚然，加上她那好的不得了的記性想要忘記真的很難。

“你的意思是說？”高懷天欲言又止。

金鈴點頭，“前段時間不是有個畫家死了嗎？你還有沒有印象？”

“你是說杜槐谙？”高懷天問。

“對，就是他，你記得？”金鈴有些疑惑了，這高懷天居然還能記得，沒被這連環殺人案弄得焦頭爛額？

“記得，那是小蘭的叔叔，小蘭哪天哭暈過去了。”高懷天記得清楚，他親自將小蘭送回家去，他還是第二次送女人回家，金鈴是第一次。

“不對，我記得有人說杜槐谙死在家裏好幾天了，最後那人報的警，也是那人給收的屍。”金鈴立馬反駁，杜成淵就是這麽跟她說的，這兩人說的是兩個版本，不是杜成淵說謊，就是高懷天說謊，比起高懷天，金鈴寧可相信杜成淵說謊。

“那人是怎麽跟你說的？”高懷天也是一驚。

金鈴將杜成淵的話覆述了一遍，高懷天搖頭，“確實是一位先生報的警，但是收斂屍骨的是小蘭，現在我們可以讓小蘭過來問的。”

“你在現場你說就行了，每次小蘭過來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。”金鈴趕緊拒絕，她是真的怕了那姑娘的眼神，一副搶了她老公的樣子，看她跟看狐貍精似的，明明她不是狐貍精，狐貍精還在她家裏養胎呢。

“我陪小蘭收的屍，因為死了很多天，加上天氣熱，屍體已經開始腐爛，小蘭將他送進火葬場焚化之後埋在了南山墓園，這過程我都是陪著的，那個報警的先生沒有來過。”高懷天道。

“報警的是杜成淵？”

“不是。”高懷天搖頭。

金鈴問“你確定？”

高懷天笑道“金鈴兒，那杜成淵我還不認得？不是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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